亚马逊收购全食超市 或预示着自动化技术重塑商业模式

不妨想象一下未来的这一场景：你走进商店，凭名字通过带有脸部识别功能的计算机的身份验证，该计算机还会引导你前往你所需要的商品那里。你会在一个小小的区域里浏览商品——不会在店里迷路，也不必花费什么时间去搜寻想要的东西——因为商店货架上的只是样品。你在任何想要购买的商品前挥动一下你的手机，然后就可以走出商店了。在后台，机器人会从一个仓库检索你在店里订购的商品，然后通过无人驾驶汽车或者无人机将它们送到你家门口。亚马逊周五宣布斥资134亿美元收购全食超市(Whole Foods)，这一交易有可能会加速那一愿景的实现。亚马逊已经让几乎一切东西的购买过程都变得更省心更节省时间，如今它可能会在杂货领域做同样的事情。它已经在西雅图设立Amazon Go商店来进行尝试，该商店没有任何的店员，也不需要顾客排队结账。

自动化趋势

对于扼杀工作岗位的自动化技术，我们通常会想到工厂或者仓储中心里的机器人。但下一批要消失的工作岗位可能会是一些在许多人日常生活中占据较重要一部分的岗位：商店和餐馆里的零售人员和收银员。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经济学家们都认为，像工厂和文职工作这样的规律性工作容易被自动化技术取而代之，而服务业和知识行业的工作则相对安全。它们需要机器难以模拟的人类技能，比如判断能力和适应能力。在经理作出战略性商业决策，或者厨师给一个顾客煎鸡蛋，给另一个顾客炒鸡蛋的时候，这些能力大有用处。

然而，每一种工作的部分任务将被自动化的趋势已经日益明显——服务行业接下来显然也将被自动化。尽管像保健员或者幼儿教师这样的特定服务岗位仍比较安全，但零售和食品服务等其它领域的岗位已经在被自动化技术取代。教导机器执行像扫描条形码、给货架备货或者在油里炸薯条这样的常规任务并不是什么难事。根据美国劳动统计局的数据，800万人是零售售货员和收银员，占美国劳动者的6%。据该部门称，到2024年，收银类岗位预计将增加2%，增幅明显低于整体的岗位增加速度(7%)；麦肯锡全球研究所最近发表的研究报告称，售货员和收银员有一半的工作时间用在可被已投入使用的技术自动化的任务。该报告还指出，占杂货店员工三分之二工作时间的任务可被自动化。另一家研究机构Forrester的报告估计，今年将有四分之一的售货员任务被自动化，到2020年这一比例将攀升至58%。

这些估算充其量只是猜测，毕竟想象未来如同创作科幻小说一般。即便相关技术的确存在，企业采用它们的速度也相当缓慢。这是生产力没有像经济学家可能预计的那么快速增长，尽管能够被自动化的工作增多了。但有证据显示零售类岗位正在发生迅速的变化。

零售业的快速变化

就拿Amazon Go商店来说吧，它既没有收银员，也不需要顾客排队结账。人们扫描一下手机就能进入商店，店里带有计算机视觉功能的传感器可监控顾客将什么商品放进购物车里。当他们离开商店的时候，他们可以自动结账。亚马逊将这种技术称作“只是离店结账技术”。Amazon Go目前仅对亚马逊员工开放，据称在测试期间遇到了问题，尤其是在商店挤满人的时候。但随着亚马逊和其它的零售商不断进行测试和开发，该技术将会迎来改善。在其它方面，亚马逊采用自动化支付技术、可配送商品的无人机以及可给货架备货和打包商品的机器人。

家居装饰用品连锁店劳氏(Lowe’s)在加州的商店部署了客户服务机器人，它们能够四处回答顾客的问题和监控店里的存货。在Eatsa连锁餐馆，你会看不到任何的人工员工。顾客可以在店里的iPad或者自己的手机上下单，然后从一个显示他们的名字的小房间取走餐食。数家快餐连锁店，包括麦当劳和Panera，也部署了数字点餐机，让顾客自行下单和结账。除非自动化技术的成本要低于雇用人工，否则企业不会投资部署。而且，大多数的零售业员工的工资比最低工资标准并没高出多少。但麦肯锡在对杂货店进行案例研究时发现，自动化技术帮助节省的运营支出达到其部署成本的3倍之多，所节省的资金有68%来自劳动成本的减少。

零售商们指出，自动化特定的任务不一定意味着替代员工，而是意味着将他们从那些任务中解放出来，转而去做其它对客户更具价值的事情。例如，劳氏公司说道，客户服务机器人担当起给客户解答简单问题的角色，因而员工可以给他们提供更加个性化的专业知识，如家居项目规划。在被亚马逊收购之前，全食超市曾向Forrester表达过类似的看法。“我们没有有意去过度自动化我们的商店，至少不会在商店前端这么做。”该公司的一位高管匿名向Forrester表示，“我们想要继续给客户带来与真人接触的体验。”

重塑商业模式

但消费者往往喜欢通过减少与工作人员的互动来节省时间，尤其是在他们只需要购买咖啡或者纸巾的时候——因此，沃尔玛、星巴克等零售商才提供相当便利的在线订购到店提取服务。如果大量的售货员和收银员失去工作(经济学家认为这有可能会发生)，相比制造业等行业的失业人员，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处境或许会好一些。因为销售类工作不受地域限制，高流动性意味着供应量较高。另一方面，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家大卫·奥特尔(David Autor)指出，对于这一工作群体来说，自动化技术会让求职市场变得更有挑战性，毕竟他们本已经难以找到稳定且待遇优厚的工作，也不大可能获得可帮助他们找到更好工作的那种教育。亚马逊方面称不打算裁减全食超市的员工，也不计划使用Amazon Go技术去自动化收银员的工作。

麻省理工学院数字经济项目主管埃里克·布林约尔松(Erik Brynjolfsson)认为，亚马逊的发展计划会带来的影响可能要远远超过纯粹的商店自动化行动。“技术影响工作岗位更加重大、更加深刻的方式是，完全重塑商业模式。”他说道，“亚马逊没有在书店里部署机器人，没有用这样的方式来帮助你更加快速地结账。它实际上是完全重塑了书店。收银员的工作不会完全被自动化，以至于变得完全无关紧要——你只需要告诉Echo智能音箱你需要什么东西，或者它可能会预测你需要些什么，之后亚马逊就会直接将你想要的商品送到你家门口。”